我很少对习近平扳倒的官员幸灾乐祸。可以肯定落马官员有很多十恶不赦的混蛋，但你怎么保证没落马的就不是十恶不赦的混蛋？在苏联模式国家，官员把自己藏得很深。你看不透这些官员真实想法。别说你，连随时监视官僚的党中央也一样拿不准。秦晖讲苏联模式国家测不准原理的时候，就注意到这种现象了。

我很少对习近平扳倒的官员幸灾乐祸。可以肯定落马官员有很多十恶不赦的混蛋，但你怎么保证没落马的就不是十恶不赦的混蛋？

在苏联模式国家，官员把自己藏得很深。你看不透这些官员真实想法。别说你，连随时监视官僚的党中央也一样拿不准。

秦晖讲苏联模式国家测不准原理的时候，就注意到这种现象了。

习近平上台前，跟他打过交道的人，不论是外国商界，还是外国政界或学术界，都认为他有开明的思想倾向。这是习近平上台初期骗过所有人的最重要特征。2012年年底《南方周末》甚至公开谈宪政了。盲目的乐观主义情绪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当时人大多数都发生了误判，尤其是社会精英和政治精英都发生了误判。

习近平突然变脸给许多人造成的惊愕（恐怕也包括胡温政府官员），不亚于贝利亚在斯大林死后突然推动以后只有戈尔巴乔夫时代才敢推进的改革给人造成的惊愕。这种180度大转弯是苏联政治精英阶层完全没有料到的。

这一点跟赫鲁晓夫没有料到勃列日涅夫会突然造反推翻他一样意外，而且当时支持勃列日涅夫的人也没有料到这个人居然跟斯大林这么像。

安德罗波夫扶植戈尔巴乔夫的时候，当时苏联高层也没有想到戈尔巴乔夫后来跟自己认识的完全不一样。

在这种专制独裁国家，官员深藏不露，是独裁者感到威胁和不安全的地方；但如果什么都露出来，官场上又完全寸步难行，甚至直接招致杀身之祸。

正因为这些人深藏不露，你其实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样的政治理念。他们到底是不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只能任由别人给他们定性。

当然，在专制独裁国家，几乎没有官员手是干净的，但是你无法知道谁更接近必要之恶，而谁是十恶不赦。

这种情况，使得对专制国家进行理性主义分析和预判变得不可能。你很难依照数据或者某些科学的理论模型来分析其政治走向，因为这些专制独裁国家是人治国家，你并不知道深藏不露的官员在想什么，自然也无法准确预测他们将来会做什么决定。

还有一个不确定性因素是，这些官僚所掌握的信息和内幕消息，跟学术界和公众所了解的不对等。这些资料一部分是国家机密，一部分是官僚自己的机密，都是公众没有掌握的部分。我们其实并不知道官僚对依据这些内部信息作出什么决策。